爱动物的人，常羡慕动物保育员这份工作，然而与野生动物近身接触，存在着风险，也肩负着保育、繁殖等重责大任，因为视动物如己出，台北巿立动物园资深保育员王万宪与符成栋，多年来坚守工作岗位，从不觉苦，与毛孩子的互动，也谱出许多温馨、逗趣的故事。
王万宪 与动物夥伴「猩猩」相惜
民国75年，王万宪进入动物园担任动物保育员，这28年来，照顾过小型猫科动物、非洲区大型草食兽等，其中接触灵长类动物的时间最长，尤其与金刚猩猩及黑猩猩创建的感情格外深厚。
猩猩对王万宪来说如同家人，年纪相仿的就像兄弟姐妹，年纪小的则当成晚辈呵护，虽然王万宪语气和缓地说，对动物的付出一视同仁，但猩猩们对他的回应可是热情又直接，尤其到了喂食时间，王万宪的机车还没抵达栏舍，听闻机车声的猩猩群早已高兴地鼓噪欢迎，画面逗趣又温馨。
当当当 动物学堂开课
「来，嘴巴张开。」王万宪一声令下，黑猩猩立刻就定位，双手抓着栏网、张开嘴巴，王万宪轻轻扳着猩猩的嘴，停留数秒，只见黑猩猩双眼灵活地转呀转的，嘴巴却依旧乖乖张开着，身体也像被施了魔法似的定住不动，原来，在王万宪下达「好，Good！」指令前，受过训练的黑猩猩们是不能乱动的，「对动物进行训练是配合医疗与管理，让黑猩猩张开嘴巴就是为了检查口腔。」王万宪说，每天花个3至5分钟训练就够了，即使不配合也不会勉强。
灵长类动物个性活泼好动，得时时留意是否受伤，为了顺利进行医疗，要让眼、耳、鼻、口等部位习惯被保育员触摸，在检查胸、腹、背、臀、手、脚等部位时，也有固定的配合动作，当王万宪拿出装上钝针的针筒，猩猩非但不慌张，还主动把手臂靠近栏网让王万宪训练打针，而且只要达成指令，即奖赏美味蔬果，食物固然是让动物们乖乖听话的法宝，但动物对保育员的信赖与情感，更是关键。
配合个性 不按表操课
王万宪对所照顾动物的个性了若指掌，在黑猩猩栏舍旁看着王万宪进行训练，不免好奇，是否有耍性格不配合的情况？进行初期训练时，王万宪会使用目标棒与响板来辅助，现在则无需道具，只要说出指令并搭配手势，多数都会照办，但黑猩猩阿伟由于年纪还小、不太受管教，至今仍我行我素，不受目标棒控制，所以对牠的训练是见好就收。
另外，动物园有两只濒临绝种的保育类动物金刚猩猩──黑皮与宝宝，民国76年宝宝刚入园时，还是个2岁的毛孩子，当时采用人工哺乳，特别黏人，宝宝大约八年前开始「上学」，王万宪笑着说，宝宝的耐性不足，训练的时间也要缩短。
情同家人 再忙也甘愿
担任过不同物种保育员的王万宪认为，照顾灵长类动物的工作较为繁琐，特别是喂食的部分。相较於羚羊等草食兽，每天喂食两次，灵长类动物的食物料理显得费神许多。
每日一早，王万宪备好早餐，随即前往黑猩猩栏舍，必须一只只点名并亲手喂食米糕，借以观察个别状况，接着准备训练用的食物与午餐，下午进行喂食互动前，又得花20分钟料理蔬果，有时也要依个体的胖瘦、健康等调整分量与种类。
公的黑猩猩有明显的位序之分，分配食物也需要技巧。由于黑猩猩习惯先抱走一堆食物再慢慢享用，位序高的自然吃得多，位序低的则会讨好老大，例如帮忙理理毛，企图分杯羹，日后老大哥自然会给予好处，一旁观察的王万宪会采取空抛食物等方法，尽量让大家都吃得到食物。
此外，灵长类动物若因打斗而受伤需要进行麻醉与治疗时，单独隔离喂养所花费的时间与心力也因而增加，再加上破坏力强，攀爬用的绳索若断裂了，就要维修，即使每天忙得不可开交，王万宪说：「只要动物健康，一切的辛苦都值得了。」
符成栋 大胆尝试独门训练
听着拥有17年资历的符成栋聊起工作内容，不禁让人佩服，他一天之中要同时照顾亚洲热带雨林区的亚洲象、马来貘、白手长臂猿及台湾山羌，也曾贴身照顾孟加拉虎等动物。
「每只动物的特性、个性都不同，训练与照顾方法也要改变。」符成栋费尽心思以独门方法进行训练，与动物培养出深厚感情与绝佳默契。
以领域观念与攻击性强的白手长臂猿为例，其它保育员要手持竹耙等工具才进入栏舍，唯有符成栋可以「徒手闯关」，他说，与白手长臂猿相处久了，感觉到牠们已卸下心防，便大胆尝试，对他而言，能有此突破很有成就感，而且空出双手做起事来也更加利落。
照顾亚洲象也是每日例行工作。大象的足部承受着数千公斤的体重，指甲由许多缝隙构成，很容易卡进异物，而一旦产生伤口，少则五、六个月才会痊愈，因此足部保养十分重要。一早要先洗脚，下午的美甲时间还要修指甲，完成这些动作同样全靠训练，除了抬脚，亚洲象友信、友恺还可完成卧、侧躺、顶、靠等动作，朝九晚五的大象「下班前」会在游客面前表现平日所学，不妨前往一睹人与象之间的亲密互动。
「貘」清个性 关系大逆转
马来貘生性胆小易受惊吓，贪吃的母马来貘马雅能让保育员触摸，但貘卡完全是「凡人勿近」，符成栋回想当初看着记录貘卡的资料：「貘卡受伤，上午喷优碘，接着乱冲撞……。」起初他以为这是公马来貘的天性，数周後，符成栋决定进行亲近训练，要让貘卡认识且不害怕他。
首先，符成栋拿着貘卡最爱的苹果打开栅门，貘卡只听见开门声就四处冲撞个十几回，接着，符成栋进入栏舍手握苹果站着不动，貘卡冲撞的次数减少了，却仍不敢接近，以此循序渐进训练，几个月下来，貘卡从一吃到符成栋手上的苹果就跑开，到可以任符成栋触摸，还能乖乖躺在地上20分钟不动，照X光、抽血、打针都不成问题，「现在的烦恼是貘卡太黏我了。」符成栋的脸上不禁浮现出满足的笑容。
修剪虎「甲」 全凭信赖与专业
孟加拉虎新妮在三姐妹中最为弱势，害怕被姐姐们欺侮，根本不敢磨爪，指甲长到插进脚掌而流血受伤，每年一发生这个情况，就得进行麻醉修剪指甲并治疗。这次，新妮又受伤了，园方找来一、两岁时曾照顾过新妮的符成栋一起想办法。符成栋说，新妮不贪吃，也不敢伸出爪子，不易进行训练，但他只试了三天，就完成新妮的修甲工作。
首先要思考如何让新妮走入笼舍，符成栋试了多种方法，食物行不通，於是由保育员牵着狗，新妮因为好奇，便跟着狗往前走，就这麽顺势进入医疗管理专用的保定笼，而老虎要放松才会躺下，如何让新妮躺着，躺下後又如何剪指甲？符成栋全都一一克服，让新妮躲过麻醉之苦。其实符成栋转而照顾马来貘後，已经四、五年没有接近新妮了，能完成这一切，除了展现保育员的专业，更因新妮对符成栋的情感与信赖感多年来依旧不减，「能与动物创建深厚的情感，是工作中最快乐又窝心的事。」符成栋说。
胆大心细是成为动物保育员的基本条件，王万宪与符成栋一路走来，付出的爱心与耐心始终如一，才能让动物园内的动物平安、健康的长大，他们与动物之间耐人寻味的精彩故事，未完待续……。
▲台北巿立动物园
时间：周一至周日09:00～17:00
（农历除夕休园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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电话：2938-2300转630
网址：www.zoo.taipei.gov.tw
文．摄影／潘逸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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